散文 | 看球

　　周实

　　看险

　　正看世界杯预选赛，正为国足鼓劲加油，欧洲杯又开始了，美洲杯也开始了！新冠病毒再厉害也挡不住这足球！

　　足球的当红，在当今社会，我想除了 奥运会，恐怕再也没有什么人类的活动能够与之相比了。

　　电视、广播、报纸、网络，一哄而上，轮番炒作：球队、球员、球迷、球衣、球鞋、球票，凡是与球有关的事物，甚至与球无关的事物，全都有了传奇的故事，成了难得的上好原料，有了嚼之无穷的味道。就连我这个足球盲，也会放下手头的事情，追着看上那么一场。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看的就是这个热闹。看的就是必胜者竟然意外失败了。看的就是一个弱队居然打败了一个强队。看的就是某个小子先前还是默默无名突然成了一个英雄。

　　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我就等着这个“可能”，等着各种预言的破产，等着异样的欢呼呜呼，以及诸多的动作表情。

　　这是一种什么心情？这是一种“看险”的心情。我就这样等着“看险”，靠着我的舒适的躺椅，时不时地骂上一句，含着一根清凉的冰棍。

　　公平

　　看球赛，看什么？最为强烈的感受是：好胜！

　　球员好胜，球迷好胜，而且较之球员更甚！强队好胜，弱队好胜，而且较之强队更甚！球队的教练也好胜，球队的属国也好胜，全世界的看球人没有一个不好胜！

　　赢了的，立即欢呼雀跃，放肆表达胜利之情。输了的，顿时泪流满面，也不掩饰失败之感。双方都是如此尽情，并不因此伤害感情。

　　原因只在一个公平。赢得很公平，输得也公平。赢的自然是英雄，输的同样不狗熊。

　　若是不公平，就要闹事了，警察就要出动了。即使警察倾巢而出，也未必能息事宁人。

　　很难想象，这种场合，强队会因友谊让球，或者因为利益让球，以致自己输给弱队。

　　同样，我们也难想象，赢了球的那方球迷，会因顾及对方的感情，而不雀跃，而不欢呼，而是安安静静坐着，呈现一副绅士神情。

　　那就不是什么“杯”了，那是彻底一个“悲”。

　　临门一脚

　　临门，一脚，那一瞬间，又一个球射进了！

　　那球带着一团火焰向着球门飞速而去。

　　那球撞到球网上，烈火熊熊烧起来，“全场”顿时欢声雷动，海啸般地汹涌起来。

　　射门！射门！射门！射门！

　　所有时间都凝聚在抬起脚尖的那一刻。

　　场上一秒钟，场下十年功。那球飞向球门的过程带着多少热泪雄心？

　　路线、配合、机遇、把握，才赢来这临门一脚。

　　好多年前就想创办一本杂志就叫《射门》。

　　还有《扣篮》，还有《黑白》——一本畅谈围棋的杂志，可惜，都欠“临门一脚”，结果，无奈，放弃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在那夜深人静时分。

　　好在，现在，人已老了，心也渐趋平静了，只能坐在电视机前观看人家拼呀杀了。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忽又摇头，叹一口气，莫名想起这句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