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母亲包粽子

　　■蓉儿

　　端午节快到了，超市商场、大街小巷有很多卖粽子的，包装精美，口味繁多，但我总忘不了小时候母亲给我们做的粽子。

　　那时我家人口多，条件不好，每到端午节父母都要为买不买粽子纠结好几天：买吧，家里实在没有那么多的钱；不买吧，又不忍心看着我们眼巴巴地看别人吃粽子。不过到最后为了省钱，父亲总是到端午节那天下午买人家卖剩下的，而且只买四个——我们兄弟姐妹三人每人一个，另一个是父亲给母亲买的，但母亲不舍得吃，让父亲吃，父亲当然也不会吃，最后还是让年纪最小的我吃。我们几个分到粽子都争先恐后抢着吃，那时真觉得粽子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美味。

　　有一年，离端午节还有好几天，母亲突然说：“今年我给你们做粽子，保管你们吃个够！”我们不信——我们从没见过母亲做粽子呀！

　　母亲说干就干。她让父亲到河边采来包粽子的箬叶洗净备用。第二天早上，她到镇上的粮店里买来糯米淘净泡在盆里，然后左手端盆，右手捂着盆沿儿，小心翼翼地沥去米里多余的水。母亲全神贯注地盯着盆沿儿，生怕倒掉一粒米。接着，母亲再加入泡好的红枣、花生，用箬叶把粽子一个个包好。不一会儿，几十个棱角分明、葱绿可爱的粽子就包好了。

　　父亲帮着母亲把粽子放入锅里，煮半个小时我们就闻到粽子的香味了，都想先尝到母亲做的粽子。但母亲说，别急，还得让粽子在灶台上焖一个小时才能吃。于是，我们几个就一人拿一个小碗围在灶台旁焦急地等待。

　　粽子终于熟了！母亲让我们从小到大排好队依次剥开一个放到我们碗里，一旁的父亲再给粽子撒上白糖，我们就蹲到一边美美地吃起来。一个吃完了，第二轮又开始了。这样，我们每个人吃三四个，好好过了一次瘾。等我们都吃饱了，母亲才给父亲盛上几个。父亲说：“我们粽子做得早，让左邻右舍的孩子们也吃几个吧，自家做的尝尝鲜！”母亲让哥哥姐姐送过去。这时，锅里还剩下四五个，我们让母亲吃，母亲却说：“我也没觉得粽子有啥好吃的，这几个等你们晚上想吃再吃吧！”

　　以后每年端午节，母亲总要早早地做好粽子给我们吃，还送给邻居的孩子、老人尝。后来我们都工作了，就劝母亲别做了，可她总是说闲着也是闲着，自己做的粽子好吃。前两年，母亲年过七十不再做了，但每到端午节母亲包在粽子里的温情却历久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