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云上清明寄哀思

　　■庄居湘

　　清明节又称踏青节、祭祖节等。与春节、端午节、中秋节并称为中国四大传统节日。它是唯一的一个既是自然的“二十四节气”之一，也是人文的传统祭祖节日。以往的清明节，我都是陪先生去乡下公公婆婆的坟上，放鞭子，挂纸幡，焚香烧纸祭奠，祈愿公公婆婆保佑全家平安。令我颇感欣慰的是，我的高龄父母都活着，而且健康地活着。没想到的是，就在去年清明节过后不久，父亲去世了，不到半年母亲也跟着走了……

　　不知有何讲究，今年清明节前，哥哥姐姐趁路上行人稀少时早早动身为父母去扫墓，而那时我确实忙得抽不开身，他们便拍了照发到我家的微信群里。只见新冢上挂着高高的红色纸球，飘着五颜六色的彩带。我想象着，纸幡在静静的山岗上随风摆动、孤独无奈的凄清，像是某个梦中少年的我，在茫茫旷野里孤立无助地寻找父母，声音嘶哑无力呼唤的情景。虽是色彩热烈，但抵挡不了心中生出的那份悲凉与凄清，看着照片，我已泪流满面。长眠地下的父母亲啊，你们感知到了哥哥姐姐来到你们身旁的气息了吗？希望那些随风摇曳的纸幡，能在冥冥中传递出信息，逝者不是孤独的，思念的亲人们来看望你了。姐姐在山上祭奠后，又到老屋周围绕了一圈，已是“白头无复依柴扉”，物是人非无处话凄凉！四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清明假期，弟弟无法赶回，因为他离开上海回单位后，为防疫需要必须隔离14天。于是，我决定在群里为父母发起一场网上追思会。我说，今天是清明节，作为晚辈我们由于各种原因不能前去先辈坟前磕头，疫情期间政府提倡云祭奠，让我们在群里共同来祭奠我们的父母亲、你们的祖父母吧！我将父母的合影发在群中，附上追思图片：黑暗中燃着的一柱蜡烛，一束洁白的白菊。写着：父母大人安息吧！灵堂就算搭好了！弟弟献上一枝白菊，留言：疫情期间，恕不能回家祭奠，愿父母在天之灵能感受到儿子拳拳思念之情；远在南海群岛保家卫国的侄儿留言：去年爷爷奶奶你们相继离去，因驻地特殊无法返回为你们送行，心中一直内疚！常思念小时候你们对我的呵护，长大后对我的关爱，今年清明还是无法回乡祭拜，在此向爷爷奶奶在天之灵叩头，深表我的怀念之情。远在他乡的儿子宽和儿媳园也分别留言：外公外婆安息！儿媳还献上一束别致的菊花！姐姐的女儿卓发来一系列去年为外公外婆送葬的照片。一时间，群内发来许多父母生前的照片、视频……最最感人的是六十多岁的大哥从床上背起八十多岁的老父亲移送到车上去看病的视频。我想，父母如果在天有灵，一定能够感受到后人的思念之情和家庭的温暖。

　　我觉得，网上追思会最大的好处除了环保，便是远在他乡的晚辈都能参与，在参与中激发感恩之心，体悟父母对父母的情感，对他们是一次很好的教育。受此影响，我和弟弟商量由他到某网站去为父母正式注册一个纪念地，将其生平和照片留存在那儿，让家人和亲朋随时随地能到那儿去祭奠、追思！

　　我自然明白，云祭奠并不足以表达我对父母的思念。疫情结束，我将到父母亲坟前去磕头叙话，去亲吻那些沾着父母气息的泥土！